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兑现了特朗普政府时期的一项承诺,于近日召开了一场主要由对抗抑郁药物持怀疑态度的专家组成的会议,讨论孕妇使用此类药物对健康的影响。尽管部分专家并无孕期研究的专门经验,但这场持续两小时的会议中,他们的观点基本与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部长小罗伯特·F·肯尼迪(Robert F. Kennedy Jr.)一致。
肯尼迪曾质疑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SSRIs)及其他药物的效果,并在会议中提出未经证实的理论,认为母亲使用抗抑郁药物可能与婴儿出现自闭症和胎儿酒精综合征等其他疾病有关。
国会民主党人批评肯尼迪的说法缺乏科学研究支持,称其反SSRI立场对美国民众获得常规和必要的医疗服务构成了危险。他们呼吁国家卫生机构应基于证据做出决策。
卫生专家指出,孕期抑郁和焦虑十分常见,影响着10%至22%的孕妇。大约有6%的孕妇在怀孕期间某个阶段会服用SSRIs。专家表示,患有抑郁症的母亲所生子女在发育、社交和情感方面出现延迟的风险较高,因此医生会在每次产检时对孕妇和产后女性进行抑郁症状筛查。
FDA局长马蒂·马卡里(Marty Makary)表示,尽管抗抑郁药物是治疗心理健康障碍的有效工具,但社会也应关注抑郁的根源。他指出,血清素可能在胎儿发育中起关键作用,干扰血清素的药物可能会导致婴儿出生缺陷。
马卡里和其他专家担忧医生对孕妇过度开具SSRIs药物。
马卡里说:“我们开的抗抑郁药越多,抑郁症患者就越多。我们开的胰岛素越多,糖尿病患者就越多。”
参与讨论的专家包括拥有13.9万订阅者的YouTuber约瑟夫·维特-多林(Josef Witt-Doerring),他开设费用高达6万美元的“减药诊所”帮助人们停用SSRIs;罗杰·麦克菲林(Roger McFillin),曾在右翼播客节目中声称抗抑郁药无法治疗抑郁症;大卫·希利(David Healy),一位来自北威尔士的医生,认为SSRIs会导致酒精使用障碍和胎儿酒精综合征;还有英国精神病学家乔安娜·蒙克里夫(Joanna Moncrieff),她多次表示抗抑郁药并不能治疗抑郁症。
马萨诸塞州弗雷明汉市MetroWest医疗中心母胎医学主任亚当·乌拉托(Adam Urato)在会上表示,女性服用SSRI药物会影响胎儿大脑发育,可能导致自闭症或抑郁症。
乌拉托说:“这就是化学物质的作用,化学物质会带来后果。”但他并未提供支持这一说法的证据。
争议性言论引发批评
2024年2月,特朗普总统签署行政命令,设立“让美国再次健康”委员会(Make America Healthy Again Commission),旨在评估“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抗精神病药物、情绪稳定剂、兴奋剂和减肥药所带来的威胁”。
肯尼迪将校园枪击事件与SSRIs联系在一起,并称这些药物比海洛因更容易上瘾。然而,研究并不支持这两种说法。
国会民主党人批评肯尼迪的反SSRI观点具有危险性,并警告这种言论可能阻碍美国人获得常规和必要的医疗护理。
在肯尼迪今年1月的确认听证会上,明尼苏达州民主党参议员蒂娜·史密斯(Tina Smith)曾质问肯尼迪是否仍坚持其“抗抑郁药可能导致校园枪击”的言论。史密斯表示,她年轻时作为母亲曾与抑郁症抗争,而抗抑郁药对她帮助很大。
肯尼迪回应说:“这方面没有科学依据。”他还补充说,他认识的一些人在停用SSRIs时遇到的问题比戒除海洛因还要严重。
史密斯回应道:“作为部长,你的职责是扩大民众获得医疗服务的机会。我非常担心这又是你散布虚假信息伤害民众的又一个例子。”
包括美国妇产科医师学会(ACOG)在内的主要医学组织并不反对孕妇在怀孕期间使用抗抑郁药物,并强调在用药时应权衡利弊。
巴尔的摩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警告称,未治疗的心理疾病对胎儿发育构成风险,抑郁的母亲不太可能提供良好的产前护理,反而更可能从事危险行为。
研究表明,帕罗西汀(paroxetine)在怀孕早期使用与心脏缺陷之间存在轻微关联。孕妇也应避免在怀孕期间大剂量使用丙戊酸(valproic acid)和安定(diazepam)等镇静剂。但其他药物如舍曲林(Zoloft)和西酞普兰(Lexapro)通常被认为较为安全。
佛罗里达大学医学院围产期情绪障碍项目主任凯·鲁索斯-罗斯(Kay Roussos-Ross)在会上反驳了这些未经证实的理论,并强调应采用共同决策模式,综合考虑母亲和胎儿的需求。
她说:“我们非常清楚孕期未治疗的焦虑和抑郁的风险。心理治疗和SSRIs是我们可以用来积极影响母亲和婴儿生活的工具。”
她补充道:“孕期心理健康问题的治疗不是一种奢侈,而是一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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