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疾病可能存在的替代生物病因
本文作者近期在《纽约客》读到Rachel Aviv撰写的关于精神分裂症康复的文章[1]。该文并未涉及药物干预,而是聚焦于将神经学、医学和精神病学结合治疗的研究发现:当出现妄想和幻觉的患者接受抗体抑制治疗后,其精神病性症状显著缓解。这项发现虽未涵盖所有类型的幻觉/妄想症状,但提示跨学科合作可能为特定亚群患者带来治疗突破。研究同时引发了关于精神分裂症应被视为单一疾病还是多种异质性疾病的讨论。
德国开展的研究[2]显示,接受免疫治疗的共患皮肤疾病精神分裂症患者出现了精神病症状缓解。2013年《华盛顿邮报》曾报道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案例:一位因精神分裂症住院25年的红斑狼疮患者,在接受免疫抑制治疗后恢复。该案例推动建立了Stavros Niarchos基金会精准精神病学与心理健康中心(SNF),该中心整合生物学家、统计学家和临床医生的研究模型,针对已知基因和生物机制(如自体免疫)相关疾病开展前沿临床试验。
文中重点描述一位接受利妥昔单抗治疗的患者案例。这种靶向免疫反应抗体的药物,使原本确诊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在淋巴瘤治疗期间精神病症状消失。患者子女回忆,母亲在患病期间曾多次住院治疗,但常规药物无效且存在依从性问题——这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具有普遍性。作者作为资深临床心理学家指出,虽然《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DSM)被视为诊断金标准,但实际诊疗中更像"照图填色"的程式化流程,腰椎穿刺等生物检测手段并未常规用于诊断。
当前精神病治疗存在双重困境:20世纪50年代使用的吩噻嗪类药物因引发迟发性运动障碍(不可逆的不自主痉挛)已被淘汰,而现行药物治疗虽能控制症状,却伴随性欲减退、情感淡漠等严重副作用。美国精神病学界过度依赖药物治疗,但文章质疑这种"症状管理"模式的合理性——某些精神病症状可能源于其他生物性基础疾病,需要非精神类药物治疗。例如某些精神病性障碍患者可能具有独特的生理病因,但现有诊断体系却将其笼统归类。
神经学与精神病学长期分野的现象值得深思。尽管两者存在重叠症状、神经通路和治疗手段,但临床实践、研究和政策层面的跨学科合作仍严重不足。作者批评现行医疗体系将精神病患"仓储化"的社会排斥倾向,呼吁重建社区支持系统。新成立的SNF中心正在纽约州精神卫生系统对住院患者开展抗体相关精神病筛查项目,试图通过生物标志物精准识别适合新型治疗的患者群体。
文章强调,人类进化史上通过社群互助克服困境的经验启示我们:整合神经学、医学和心理学领域的资源,将更可能改善精神病患生存状况。《纽约客》的报道作为跨学科研究范例,为破解精神病治疗困局提供了新思路。
参考文献:
[1] Mary Had Schizophrenia—Then Suddenly She Didn't. Rachel Aviv. The New Yorker. 2025年7月21日
[2] Mack A, Pfeiffer C, SchneiderEM, Bechter K. Frontiers in Psychiatry,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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