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门罗曾拥有相对舒适的中产阶级生活。她和家人居住在克利夫兰附近绿树成荫的社区,年收入六位数且拥有健康保险。然而四年前,当门罗怀上双胞胎女儿时,异常状况开始出现。
“我不断因晕厥和其他症状被送入急诊室,”现年43岁、在保险公司工作的门罗回忆道。双胞胎健康无虞,但经过数月检查和住院治疗,门罗被诊断出患有潜在危险的心脏疾病。治疗费用高昂,短短一年内,她在应对重病和照顾新生儿的双重压力下,背负了超过1.3万美元的医疗债务。
部分原因在于:与数千万美国人一样,她选择了高免赔额健康计划。这类参保者通常需自付数千美元后保险才开始赔付。过去二十年间日益普及的此类计划,因特朗普总统及其国会共和党盟友的推动而重新引发关注。
许多共和党人不愿延长通过《平价医疗法案》为患者医疗账单和保险保费提供补贴的政策。尽管共和党领袖尚未达成替代方案共识,但多位主要议员提出,未通过雇主获得保险的美国人应获得特殊医疗账户的现金补贴,并搭配高免赔额健康计划。根据该安排,参保者可选择《平价医疗法案》市场中月费较低但年免赔额可能超过7000美元的保险计划。
“患者自主决策,”路易斯安那州共和党参议员比尔·卡西迪在近期听证会上表示,“这赋予患者降低费用的能力。”特朗普上月在“真相社交”平台发文称:“我唯一支持或批准的医疗体系是将资金直接返还给民众。”
自二十年前高免赔额计划兴起以来,保守派经济学家和共和党议员一直持类似论点。当时,公众对健康维护组织(HMOs)局限性的强烈反对促使许多雇主转向此类计划,旨在赋予患者选择权并控制成本。税收法修订允许参保者将资金存入免税健康储蓄账户以支付医疗费用。
“核心理念是消费者若需自担部分费用,将更倾向于选择质优价廉的医疗服务,”全国医疗采购联盟协调会负责人肖恩·格雷明格表示。该非营利组织与提供员工健康福利的企业合作。“但现实情况是,这一预期基本未能实现。”
如今免赔额已近乎普及,根据数据显示,拥有雇主保险的单个参保者平均免赔额接近1700美元,远高于2006年的约300美元。然而高免赔额普及的同时,美国医疗价格飞涨。以膝关节置换术为例,2003至2016年间平均价格上涨74%,涨幅超过整体通胀率两倍。
医疗账单根本无法支付
与此同时,尽管拥有保险,数千万患者仍面临无力偿付的巨额医疗账单。2022年调查显示,约1亿美国人存在某种形式的医疗债务。大多数患者如门罗般持有保险。
尽管门罗的高免赔额计划配套健康储蓄账户,但她坦言从未存够数千美元。当双胞胎出生及病情恶化时,这些积蓄远不足以应对高额账单。“我告诉你,支付医疗账单根本不可能,”她说。
高免赔额计划另存隐患:此类计划本应激励患者货比三家寻求低价医疗服务,但门罗在经历复杂妊娠和心脏问题时发现这根本不现实。她最终选择所在地区规模最大的医疗体系,“出于医疗风险考虑我选择了该体系,”她说,“若发生意外,可在体系内转诊。”
要求医院公示更多价格的联邦规定虽使比价较以往便捷,但与汽车或电脑不同,多数医疗服务仍难以比价——或因急诊突发,或因治疗复杂且持续数年。非营利机构医疗成本研究所的研究显示,雇主保险参保者的医疗支出中,仅7%涉及可实际比价的服务项目。
休斯敦MD安德森癌症中心肿瘤学家富米科·奇诺指出,要求癌症等慢性病患者在确诊后比价复杂医疗服务(如手术、放疗或化疗)完全不切实际。“你根本无法有效操作,”奇诺强调,“尤其当面临癌症诊断需紧急启动治疗时,时间根本不够。”
她表示高免赔额患者往往突遭巨额账单冲击,导致债务危机及连锁问题。她参与的去年发布研究显示,相比同类患者,高免赔额保险的癌症患者死亡风险更高。
门罗一家被迫搬离住宅,迁入1100平方英尺的公寓。她耗尽积蓄,信用评分暴跌,汽车遭收回。家庭生活亦受重创:“当其他家庭欢度圣诞或享受春假时,”门罗说,“我们往往无法做到。”她庆幸孩子健康且自己保有工作,但直言无法理解为何有人要加倍推行高免赔额医疗模式。“我们理应探索新路径,”她说,“绝不能如此对待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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