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免费堕胎是被放大的新闻

健康新闻评论

家庭医生在线新闻频道出品

健康新闻评论摘要:学生免费堕胎成为上周新闻的焦点,但仔细阅读后,不少读者才发现原来又是标题党的结果。“学生免费堕胎”,就媒体而言极具制造“黄色新闻”之嫌疑,就受众而言,更多是一种“畸形”言论延伸的“畸形批判”。也许,应对这些有偏颇性的稿件,也就是“鼠标滚轮滚几下的事儿”。【更多】

“人大代表提议免费堕胎”是被放大的新闻

消息快餐化的时代,许多一本正经的新闻被“不偏离基本事实而改造去吸引眼球”而变成了“轰动”社会的雷闻,这成了当代部分媒体惯用的传播手法。其中,“人大代表提倡学生免费堕胎”就是其中一则。

“学生免费堕胎”的论点从何而来?细心的读者或许已经发现,这是一则来自11月25日,《北京晨报》中《寒暑假后常现学生人流小高峰,市人大代表卫爱民呼吁无痛人流广告应该禁播》一文,文中倒数第三段“公立医院对学生减免费用”提到:“卫爱民还建议,在全市公立医院实行学生堕胎免费制度,或者只收不超过一百元的治疗费,起到一定的经济抑制作用,以避免怀孕学生因为没有足够的流产费用,而选择到收费相对便宜的私人医院就诊遭受二次伤害。”

饱受各路限制的中国媒体已经擅长在各种报道中去挖亮点,这篇反映假期人流高峰现状,以及呼吁加强学生性教育的新闻中,那段提到“学生免费堕胎”——包括标点符号在内的113个字“新闻点”,已“胜”过其余2444个字提议,在不出预料的情况下,媒体纷纷提取“学生免费堕胎”以及“人大代表”这两个词作为标题基本要素广泛传播与转载。

果然,这吸引眼球的“焦点”随之引来高额的点击,还有网民纷至沓来的谩骂,这条新闻在预料之中成了当天焦点,面对焦点,各路新闻评论员和记者自然也没有闲着。11月25日,央视网特约评论员赵强率先就以《假如学生真的可以免费堕胎……》一文评论打响了批判的其中一枪;11月26日,新闻发布源《北京晨报》也就“学生免费堕胎”这一论点发文《学生免费堕胎褒贬不一 专家呼吁重视性教育;11月27日,《中国青年报》杨公振在专栏撰文《由堕胎引发的一场错位争论,你在反对什么?》、财经网资深媒体人曾颖撰文《学生免费堕胎不能没尺度》、国际在线苏晓倩《“学生堕胎免费”的提议不荒唐》、中国法院网张红波《“建议学生堕胎免费”不是关爱是坑害》;11月28日,中国网记者肖冰也就“学生免费堕胎”一点发出稿件《专家谈“学生免费堕胎”建议:事前预防才是初衷》;12月1日,《现代快报》发文《别用工具主义视角看“堕胎免费”》;直至12月2日,《泉州晚报》薄鲁晖也发表社论《是药总有三分毒》……围绕着当“学生免费堕胎”这话题,各路新闻媒体人就这一“提案”的可行性、道德、实施成本等方面进行讨论,态度或为反对,或为中立,或为反思……林林种种,不胜枚举。

正当媒体和网民们向“学生免费堕胎”义愤填膺的开炮时,另外部分新闻人和细心的网民也发现了端倪,微博网友@方小明-叔音未来在11月27日发微博表示:“铺天盖地大骂#免费堕胎#建议的同时,谁看到了他重点……整体而言建议不仅有良好的出发点,也是可行并理性的。媒体只提“免费堕胎”赚取流量和点击,让那些代表里的业界良心还怎么给老百姓说话?”不过,这位网友以及其他网友类似的观点,早已被埋没在对免费堕胎批量的批判与叫骂声中。

类似的观点也见于11月26日《新京报》,评论员郑山海评论《“堕胎免费”讨论跑偏是二次伤害》对“学生免费堕胎”的讨论点出:“速读时代,人们习惯了“浅阅读”,只看完标题就开始评价,未免有失偏颇。”虽然只有短短一句,但也道出新闻标题党和民众浅阅读所带来的问题。

11月27日,网易评论员王聃撰文《“实行学生堕胎免费制“需公开讨论》则表述得更为详细:“除了要求‘免费’(堕胎)的内容外,这位人大代表更重点谈到了学校要集中开设性教育课、安装销售避孕套箱,医院要对堕胎女实行谈话制度,坚决禁止各种媒体刊发人工流产广告等内容。事实正在被厘清,客观而言,这位人大代表的建议不仅有着良好的出发点,其整体意见也是可行与理性的。如果说各大网站在转载相关新闻时尚有“标题党”的嫌疑……那么尤其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围观者无法静心听完一位人大代表的建议,然后就开始在新闻跟帖中大骂。”

王聃指出,真正的倾听是一种交流与沟通,发生在公众与人大代表之间的倾听,则更指向议政与行使权利的层面。当人大代表在对日渐增多的学生堕胎现象提出建议时,最初报道也进行了详细且全面的记录,而围观者依旧只看到网上热传的人大代表的“荒唐之言”,这只能证明议政沟通的失败。

另外,人民网赵敬菡《别误解了“学生堕胎免费”》指出:“在传播过程中,部分媒体为抓眼球,有意或无意曲解了原文意义。速读时代,人们习惯了“浅阅读”,只看完标题就开始评价,未免有失偏颇。”又如新华网“非常道”栏目《免费堕胎:“雷语”其实不雷》:“并不能说这些议论(学生免费堕胎)不具有讨论价值,但如果与人大代表建议的本意相比,未免有些‘畸形’,造成的结果就是,卫爱民的详细建议被很多人忽略,争论的焦点更多地集中在‘学生堕胎该不该免费’上,很多批判者只看到“建议堕胎免费”就开始批判,还有批判者在否定‘堕胎免费’之后,提出了‘还是要加强教育和宣传’‘打击人流广告’等主张——而这些主张其实就是卫爱民建议的一部分,实在有点讽刺。”

在此,关于“学生免费堕胎”的新闻也逐渐明了:原来又是一则被“以偏概全”的新闻;而对于广大读者来说,至此不免大呼“上当”。

在“眼球经济”为主导的新闻环境,媒体不偏离事实的提取“亮点”换取发行量和点击率,站在运营的立场上可以理解,然而就新闻取向而言难免陷入“黄色新闻”之嫌(笔者认为比较符合“对不甚重要的新闻加以渲染、夸张”)长久下去只会衍生受众的不信任与抛弃;而对于饱受人大代表等“雷人”提案“摧残”的受众来说,攻击人大代表“雷人提案”是宣泄对“提案人无能”的情绪,从而表达自己“被代表”的愤怒,不过,在宣泄愤怒之前,受众是否应花点时间,对“雷人提案”新闻的出处进行精准阅读和判别?即便提案很“雷”,能否理性思考其“雷”性何在从而有理有据去批驳?

总而言之,引用《免费堕胎:“雷语”其实不雷》的结语:“学生堕胎免费”的争议只是种种“畸形儿”的一个缩影。如果传播就是‘畸形’的,引发的讨论往往也只能是“畸形儿”,而“当意见被传播时,避免误解似乎不容易——它总会发生。但也似乎不太难——如果说标题体现着转发者倾向的话,那么读者读完标题下的全部内容再做出评价,只是多转几下鼠标滚轮的事儿。”